替身引爆黑市肾源_第3章

“知道知道！张主任脸都气绿了！肾衰中期还敢碰那玩意儿，简直是嫌命长！不过谁让人家是VVIP呢，金主有钱，任性呗！”

“切，什么金主，我看就是作！真那么严重，还能有精神天天挑三拣四？我看她脸色比我都好！昨天下午我还看见她偷偷溜出去，在楼下小花园里跟人打电话，精神头足着呢，哪像快换肾的人？”

“嘘……小声点！让人听见不好！不过……你说的也是，她那些检查报告，每次都是张主任亲自送过去，神神秘秘的，都不经我们手……”

声音渐渐远去。

隔间里，苏念背靠着门板，身体因为极致的震惊和狂喜而剧烈颤抖！脸色由苍白瞬间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

奶茶！溜出去打电话！精神头足！

检查报告神秘！不经护士手！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门外这无意间的八卦，瞬间拼凑完整！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失控地叫出声！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如同发现猎物的猛兽般的光芒！

林薇薇！你的戏，演砸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爆炸的情绪。她迅速将那张至关重要的血常规报告单小心地折叠起来，藏进自己内衣最贴身的暗袋里。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打开隔间门。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依旧苍白憔悴，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寒冰，锐利得惊人。她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狠狠泼在自己脸上。

冰凉刺骨的水让她最后的躁动彻底冷静下来。

第二步，接近核心。

她走出洗手间，步伐依旧带着一丝虚弱的踉跄，眼神却无比坚定地扫视着VIP部清冷的走廊。

目光如同探照灯，迅速锁定了一个目标——走廊尽头，一个挂着“护士工作站”牌子的半开放式区域。

那里，两个护士正低头忙碌着。其中一张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亮着。

苏念的心跳如擂鼓。机会！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低着头，脚步虚浮地朝着护士工作站的方向走去。就在距离工作站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她突然身体一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啊！”

“小心！”其中一个年轻的护士眼疾手快，惊呼一声，立刻从工作站后面冲了出来，一把扶住了眼看就要摔倒的苏念。

“小姐！你怎么样？”护士的声音带着关切和紧张。苏念此刻的脸色白得像纸，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完全是一副随时会晕厥过去的虚弱模样。

“我……我头晕……好难受……”苏念的声音气若游丝，整个人几乎完全倚靠在那位年轻护士身上，身体还在往下滑。

“快！扶她到这边椅子上坐下！”另一个年长些的护士也赶紧过来帮忙。两人合力，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苏念扶到了工作站旁边供病人休息的软椅上。

“谢谢……谢谢你们……”苏念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眼神依旧涣散，似乎连聚焦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我低血糖……老毛病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只手无力地按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却在不经意间，借着身体的遮挡和宽大袖口的掩护，极其迅速而隐蔽地伸向了旁边那张办公桌的桌面边缘。

她的指尖，精准地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光滑的小方块——一个被随意放在桌角、没有设置密码锁屏状态的U盘！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颤动！血液冲上头顶！苏念用尽毕生的演技维持着濒死的虚弱表情，手指却像最灵巧的蛇，瞬间将那枚小小的U盘卷入掌心，紧紧攥住！随即闪电般缩回手，藏进了自己宽大的袖口里！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在两位护士全神贯注于她“虚弱”状态的瞬间完成！

“我去给你倒杯糖水！”年轻护士说着，转身快步走向饮水区。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年长的护士依旧关切地看着苏念。

“不……不用……”苏念的声音依旧虚弱，但似乎缓过来一点，她撑着椅子扶手，艰难地想要站起来，“我……我得去张主任那里了……他还在等我……”她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要是……要是去晚了……顾先生会生气的……”

她搬出了顾辰的名字。果然，年长护士的脸上掠过一丝忌惮。

“那……那你小心点，慢点走。”护士犹豫了一下，没有强留。

苏念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稳，对着护士露出一个苍白而感激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谢谢你们……”她扶着墙壁，脚步虚浮地、一步一挪地朝着张主任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身后，护士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同情地叹了口气：“唉，可怜见的，被逼成这样……”

苏念背对着她们，紧握着袖子里那枚冰冷的U盘，指甲几乎要嵌进自己的掌心。嘴角，却极其缓慢地、在无人能窥见的阴影里，勾起了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第二步，成功。

仁心医院VIP部走廊的空气，冰冷得像是凝固的消毒水。苏念扶着墙壁，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烧红的烙铁上。袖口里紧攥着的那个小小的U盘，冰冷坚硬，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整个手臂都在微微痉挛。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回响。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几乎要盖过走廊里偶尔响起的、推着治疗车走过的护士轻柔的脚步声。

张主任办公室的门就在前方不远。那扇门，此刻在她眼里，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她必须回去。必须表现得像一个被恐惧彻底压垮、只能被动接受安排的可怜虫。任何一丝异常的迟疑，都可能引来怀疑。

就在她几乎要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苏小姐？”

苏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又立刻放松，维持着那副虚弱不堪的姿态，慢慢转过身。是刚才扶住她的那个年轻护士，手里端着一个一次性纸杯，里面是温热的糖水。

“护士小姐？”苏念的声音细弱，带着一丝茫然和不安。

“给，喝点糖水吧，会舒服点。”护士把杯子递过来，眼神里带着真诚的关切，“低血糖不是小事，以后包里记得备点糖。”

“谢……谢谢……”苏念颤抖着手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透过纸壁传来，她低头小口啜饮着，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丝毫缓解不了心头的冰冷和紧绷。她必须尽快摆脱这个好心但危险的护士。

“我……我没事了，张主任还在等我……”她抬起苍白的脸，努力挤出一个感激又带着浓浓恐惧的、极其勉强的笑容，“要是……去晚了……”她没说完，但眼中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护士果然被顾辰的名字震慑住了，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和同情：“那……你快去吧，小心点，别又摔了。”

苏念点点头，再次道谢，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转身，推开了张主任办公室的门。

门内，张主任正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地看着电脑屏幕。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苏念，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怎么去了那么久？”他的声音带着责问，“检查结果护士给你看了？身体没问题，就别磨蹭了。林女士那边情况紧急，顾先生催了几次了！”

“对……对不起张主任……”苏念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刚才在洗手间……不太舒服……”

她走到办公桌前，将那张只显示她自己基础正常的报告单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张主任瞥了一眼报告单，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像是在说“果然没事找事”。他从抽屉里重新拿出一份文件，正是那份《肾脏移植配型初步评估与知情同意意向书》。

“既然身体没问题，那就把这份意向书签了。”他把文件和一支笔推到苏念面前，语气不容置疑，“签完字，我带你去抽血做详细配型。今天必须把流程走完。”

那支黑色的签字笔，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苏念眼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过来。签，意味着她彻底沦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签……门外是顾辰的司机，家里有母亲和弟弟的安危悬于一线！

冷汗瞬间浸透了苏念后背的衣衫。她看着那份意向书，又抬起头，看向张主任那张公事公办、毫无温度的脸。恐惧是真实的，绝望也是真实的，但在这片绝望的冰海之下，一股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狠劲正咆哮着要冲破束缚！

她不能签！绝对不能！她需要时间！需要证据！

“张主任……”苏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绝望的哭腔，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我……我签……我签……”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支冰冷的笔。

张主任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和满意。

就在笔尖即将触碰到纸张的瞬间——

“呕……！”苏念猛地捂住嘴，发出一声剧烈的干呕！她整个人痛苦地弯下腰，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一种骇人的青灰色，身体筛糠般抖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呕吐出来！

“你！”张主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脸上写满了惊愕和厌恶！

“对……对不起……呕……”苏念痛苦地喘息着，泪水涟涟，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可能……太紧张了……胃里……翻江倒海……张主任……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再去一下洗手间……就一下……我……我马上回来签字……求求您了……”她抬起头，泪水糊了满脸，眼神里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和卑微的哀求，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

张主任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嫌恶地看了一眼苏念痛苦的样子，又烦躁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确实被耽搁了。他强压着怒火，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快去快回！别在这里吐！真是麻烦！”他厌恶地坐回椅子，背过身去，不再看苏念。

“谢……谢谢张主任……”苏念如蒙大赦，捂着嘴，脚步踉跄，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办公室，还“不小心”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苏念脸上那极致的痛苦和卑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一种亡命徒般的疯狂！她像一支离弦的箭，没有冲向洗手间，而是凭借着昨天被护士带来做检查时瞬间的记忆，朝着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VIP部相对僻静的医生休息区——狂奔而去！

肾上腺素飙升到了顶点！肺部火辣辣地疼！但她感觉不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一台没人用的电脑！立刻！马上！

走廊拐角，一排挂着“医生休息室”牌子的房间。大部分门都关着。苏念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绝望地发现几乎每扇门上的小窗都显示里面有人！

时间！时间不多了！张主任随时可能出来找她！或者一个电话打到顾辰那里！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视线猛地定格在最尽头那扇门！门上的小窗显示里面一片漆黑！而且，门把手旁边挂着的“请勿打扰”小牌子，似乎……是翻过去的？显示的是“空闲”？！

生死时速！苏念如同扑向猎物的雌豹，用尽全身力气冲刺过去，心脏狂跳到几乎窒息！手指抓住冰冷的门把手，狠狠向下一拧——

“咔哒！”

一声如同天籁般的轻响！门，应声而开！

一股淡淡的咖啡渣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果然没人！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房间不大，靠墙摆放着几张简易沙发，角落里有一张堆着几本医学杂志的小圆桌，而正对着门的墙边，赫然放着一台开启着的台式电脑！屏幕处于待机的屏保状态，变幻着风景图片！

天助我也！

苏念反手“咔哒”一声锁上门！整个人扑到电脑前，心脏在寂静的房间里狂跳如雷！她颤抖着手，按下键盘空格键。

屏幕亮起！Windows桌面！没有密码锁屏！系统是开着的！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击中全身！她颤抖着从袖口里掏出那枚小小的、带着她体温的U盘！冰冷的USB接口对准主机箱上的插口——

叮咚！

U盘插了进去！

屏幕右下角立刻跳出提示：检测到新设备。

苏念的呼吸几乎停滞！她颤抖着手指，双击打开“我的电脑”。一个新增的可移动磁盘盘符跳了出来——G:。

双击！

U盘里的内容瞬间展开在屏幕上！没有加密！里面东西很少！只有几个文件夹：【工作日志备份】、【私人照片】、【常用文档】。

苏念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那个【常用文档】文件夹！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颤抖的手指，双击点开！

里面赫然躺着几个文档：

《仁心医院内部系统默认登录账号密码参考（勿外传）.docx》

《常用药品清单.xlsx》

《值班表模板.docx》

仁心医院内部系统默认登录账号密码参考（勿外传）！

苏念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随即又疯狂地跳动起来！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厥过去！是狂喜！是绝境逢生的巨大冲击！

她颤抖着，几乎是扑在键盘上，双击打开了那个文档！

文档内容很简单，像是一个备忘清单，罗列着医院内部几个关键系统的默认登录路径和初始密码，旁边用红色小字标注着“首次登录后强制修改”。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其中一行：

【电子病历查询系统 (EMR)】

登录地址：192.168.10.5/emr

默认用户名：doctor + 工号后四位默认

密码：Ryx@123456

工号？苏念的脑子飞速运转！她需要张主任的工号！或者……任何一位医生的工号！

她猛地想起刚才在张主任办公室桌上，看到过一个立着的亚克力名牌！上面好像有名字和……一串数字！

张明远 主任医师 工号：100385

就是它！

巨大的兴奋和紧张让她手指抖得更厉害了！她飞快地在浏览器地址栏输入文档里记载的电子病历系统登录地址：192.168.10.5/emr

回车！

页面跳转！一个简洁的蓝色登录界面出现！

用户名：doctor100385

密码：Ryx@123456

输入！回车！

屏幕中央，一个旋转的小圆圈开始转动！

苏念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嘀！登录成功！界面瞬间切换！一个功能复杂的医院电子病历系统后台展现在眼前！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成功了！

没有时间欢呼！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的机会！苏念的目光如同鹰隼，迅速在复杂的界面上锁定搜索框！她颤抖着手指，在病人姓名栏输入：林薇薇

回车！

系统瞬间跳转！一个详细的病人信息界面弹出！

姓名：林薇薇

性别：女

年龄：26

登记ID：VVIP20230085

苏念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下方最重要的栏目——诊断记录！

她屏住呼吸，滚动鼠标滚轮！

【诊断记录】

2023-09-15 肾内科 张明远

主诉：乏力，食欲不振一月余。

查体：生命体征平稳，面色略苍白，双肾区无叩痛。

实验室检查：尿常规：蛋白（+-）；血常规：轻度贫血；血肌酐：112 umol/L（略高于正常值上限 104）；尿素氮：7.1 mmol/L（正常）。

初步诊断：慢性肾功能不全？建议密切随访，注意饮食休息。

处理：口服复方α-酮酸片，一月后复查。

2023-10-20 肾内科 张明远

主诉：服药后无特殊不适。

查体：同前。

实验室检查：尿常规：蛋白（-）；血常规：轻度贫血；血肌酐：98 umol/L（已降至正常范围）；尿素氮：6.5 mmol/L（正常）。

诊断：肾功能指标恢复正常。考虑前期为功能性或一过性改变。

处理：停服复方α-酮酸片。注意生活方式，不适随诊。

2023-11-05 VVIP特约复诊 张明远

主诉：无特殊不适。患者要求全面复查。

查体：生命体征平稳，面色红润。

实验室检查（加急）：尿常规（-）；血常规（正常）；血肌酐：105 umol/L（略高）；尿素氮：6.8 mmol/L（正常）。

诊断：肾功能基本正常。无需特殊治疗。

处理：建议保持良好生活习惯，定期体检。

……

最新的一条记录：

2023-12-01（昨天） VVIP特约检查 张明远

主诉：无。

患者自述“感觉良好”。

实验室检查（加急）：血肌酐：109 umol/L（略高于正常值上限）。

诊断：肾功能指标轻微波动，无临床意义。无需干预。

处理：安抚患者，告知属正常生理波动。

嗡——！

苏念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一片空白！随即是排山倒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愤怒！

屏幕上那一条条清晰无比的记录，像一把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苏念的双眼，刺穿她最后的侥幸！ 假的！全都是假的！什么肾衰中期？什么刻不容缓？什么姐妹情深甘愿奉献？统统是一场处心积虑、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惊天骗局！

巨大的愤怒如同火山岩浆在她体内喷涌！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这对狗男女撕成碎片！ 然而，紧随愤怒而来的，是灭顶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不仅要她的肾，恐怕更想……让她这个人彻底消失！为了掩盖这弥天大谎，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苏念耳边炸开！她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脏骤停！

“苏小姐？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张明远那带着明显不耐烦和怀疑的声音！“开下门！签字的事情还没完！”

苏念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完了！被发现了！她甚至来不及退出系统！屏幕还亮着！林薇薇那虚假的病历记录还赤裸裸地显示在上面！

怎么办？！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吞没！她完了！一切都完了！顾辰会杀了她！会毁了她妈妈和弟弟！

“苏念！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张明远的声音提高了，带着被愚弄的怒火，开始用力拧动门把手！锁舌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千钧一发！苏念的目光如同困兽，在狭小的休息室里疯狂扫视！落在角落里那张堆着医学杂志的小圆桌上！桌上，除了杂志，还有一个……陶瓷的烟灰缸？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没有时间犹豫了！门把手被拧得哐当作响！下一秒，门可能就会被撞开！

苏念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绝！她猛地抓起那个沉甸甸的陶瓷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自己左额角的位置——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重闷响伴随着陶瓷爆裂的刺耳脆响在狭小的休息室里炸开！

剧痛！ 如同被烧红的铁棍狠狠抽打在额角！眼前瞬间爆开一片刺目的血红和金星！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腥甜的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顺着她的额角、眉骨、脸颊汩汩流下，瞬间模糊了视线，浸透了鬓角的发丝！世界在她眼前剧烈旋转、崩塌！

苏念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用沾满鲜血的手，飞快地拔掉了电脑主机上的U盘！然后，她将U盘连同那枚救命的录音笔，一起死死地塞进了自己内衣最贴身的暗袋里！

做完这一切，她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带着一种绝望的凄美，朝着冰冷的地板倒了下去。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听到了门锁被强行破坏的刺耳声响，以及张明远那惊恐变调的尖叫：

“啊——！血！快来人啊！！”